出乎她意料的是, 上头竟然有苏瑾泽的名字。
这家伙上次就没去镇北王府的春日宴, 往后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不见他和路眠一起行动,也不知在做些什么,结果竟在青白湖上泛舟赏景?
且不说苏瑾泽本人因着儿时落水, 就算后来学会了游水,也本能地对这些湖泊河道不感兴趣。单是青白湖上成片成片的小姑娘, 想来苏瑾泽就没什么兴趣。
但随后附上的资料打破了楚袖的想法。
苏瑾泽非但会去,还一连去了大半个月, 可以说整个四月都泡在了青白湖上。
若说没什么企图,楚袖是不信的。
苏瑾泽幼年时在冬日里落过水,哪怕后来被家中长辈压着学会了泅水,到底还是心里不大舒服,往日里从不往这些个河流湖泊去。如今能在青白湖上一待就是大半个月,八成是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在。
当然,苏瑾泽不喜水也不是什么秘密,与苏家有些交集的世家都知晓,是以苏瑾泽在外是说自己曾在青白湖上见着了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这才日日流连,希望能再撞见一次。
甚至于他还专门画了画像,着人在京城中打听。
有几位世家公子侥幸见过,也个个魂牵梦萦,可见此人非同一般的貌美。
鉴于清秋道和苏家本就有一部分牵扯,想要拿到苏瑾泽手中的画卷远比外人容易许多。
拿到画卷的那一刻,楚袖就觉得有些想笑。
这家伙也是真会糊弄人,竟然直接拿她曾经画下的观音像作筏子。
那观音像是前世南梁民间以长公主为原型绘制,杨柳甘露慈悲心肠。长公主容貌清丽,自带一股子悲天悯人的气度,说是天上谪仙人都不为过。
前世之人,又如何能在此世寻到呢?
更遑论苏瑾泽为了说起来玄乎,更是说自己梦遇神女赐福,又偶然在青白湖上见得了这位姑娘,这才念念不忘。
最主要的是,苏瑾泽本就是个浪荡性子,做这种事情一点也不违和,京中子弟知晓了也不过是慨叹一句少年风|流罢了。
得知了苏瑾泽的去处,楚袖也决定什么时候去青白湖上和这位“为爱痴狂”的公子哥见上一面。
毕竟,作为合作者,适时关心自己的东家也是很有必要的。
楚袖让清秋道那边给苏瑾泽递了信,她自己则是依旧住在冀英侯府上,每日与凌云晚看书吃茶,好不快活。
但楚袖毕竟明面上经营着一家乐坊,也不能真就当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了。
邀约可以推了不去,但许多事情依旧是需要她定夺的。
这也使得作为朔月坊二把手的舒窈三天两头便要来冀英侯府上送账本以及足有半人高的各种帖子。
为了不让凌云晚有负担,这些东西一向是避着她送到楚袖所住的客房,但这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原本在花园里赏景的凌云晚忽然回了院子,和正搬着东西的小厮们撞了个正着。
凌云晚本就是个腼腆性子,这些日子有楚袖作陪,整个人看着开朗了不少,但本质上还是那个怕麻烦别人的姑娘。
她撞见了这一幕,自然知晓楚袖这些天压根儿不是如她所说的悠闲,而是将这些东西都推在了夜里完成。
“小姐,这……”
“你不要再解释了,我会和楚先生说的,这些东西先放到楚先生房间里吧。”
凌云晚原本是要去宋氏院子里取东西的,但走到一半想起自己前两天给宋氏绣的帕子,这才临时起意回来了一趟。
丫头进屋拿了帕子,凌云晚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搬东西的小厮面面相觑,还是有一个机灵些的提议去和舒姑娘通个信儿。
“我们去和舒姑娘说上一声,楚老板那边也好有准备。”
“那你快去吧,这些东西我们搬就好,舒姑娘应该去花园里找楚老板了。”
小厮一路跑到花园,远远地看见舒窈和楚袖一坐一站,府上的丫头们都在亭子外头候着,也顾不得那许多,冲上去便在亭子外扬声道:“见过楚老板、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