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信息后告辞。
两人先走一步,楚袖则刻意落后了些,在一旁看了这对母子一会儿,果不其然瞧见那孩子支支吾吾,眼神几处瞟向鼓乐台的方向。
果然是有话要说啊!
方才那两人问话时,她便静静地待在一旁,听着几人一来一回,在心里盘算着有胆子绑柳臻颜的人。
镇北王回京尚不到半年,因着养伤的名头未曾上朝,便是世子柳岳风都醉心诗词,不曾与众世家来往。
单就这段时间看来,镇北王可算是再“安分”不过了。
她与柳臻颜交好,没少听见这姑娘抱怨自己身边被父亲放了数不清的暗卫,怕是沐浴安寝之时,梁上都有人守着。
王府暗卫比之寻常世家中养着的暗卫自然是要更机敏一些的,毕竟是从军中拔出来的人才,见过穷凶极恶的朔北鬣狗。
这般严密的保护下,柳臻颜都能被人掳走,反倒让人心生疑惑了。
而且到目前为止,暗卫并没有出面。
那便只有两种可能了。
其一是方才人流攒动,暗卫虽瞧见了掳人之事,却没来得及阻止,只能慢几步去追,一时情急,这才无人留下。
其二便是,今日带出来的暗卫中有内鬼。
不管是哪种情况,柳臻颜的处境都算不上好。
莫怪春莺着急,便是楚袖,心里也是不大安稳的。
她瞅准时机,上前先是挑了把紫藤花纹的伞在手上,这才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怎的惹来了差役?”
楚袖虽是带着路眠来的,但好在路眠急着向前,她又躲得及时,此时装成个瞧热闹的看客也不算突兀。
“好像是要找个姑娘,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妇人脸上还带着些后怕,说起这些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便小了很多。
“今年的龙舟盛典,来的人可真多,估计是被人潮冲散了的哪家小姐吧,家里人急匆匆地找。”楚袖笑谈,指尖拂过袖间,掌中便多了两颗晶莹剔透的糖果。
“这孩子是被衙役吓到了吧,一直不言不语的,方才我还瞧见他和朋友们有说有笑呢。”
这番话倒也不是胡说。
楚袖站位选得巧妙,不止将之前的问话听得一清二楚,便是小吉这孩子的突然出现,也是尽收眼底。
小吉原本是与几个孩子拿着糖人一道走过来的,但在看到自家娘亲被几个人围着问话,当下连糖人也不顾了。
小吉直勾勾地瞧着楚袖手里的饴糖,自以为隐秘地咽了咽口水,但并没有伸手去拿,反倒是看向了妇人。
“只是两颗糖而已,你娘亲不会有异议的。”
说到这个份上,妇人也不好拒绝,只得在小吉期待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谢谢姐姐。”小吉有些腼腆地自楚袖手中拿走了那两颗糖,当下便塞了一颗在嘴里,丝丝甜意化开,他也不那么拘谨了。
楚袖笑了笑,却道:“喜欢吃就好。”
拿了人家的糖,妇人便要从伞钱里扣掉,奈何拗不过楚袖,手里还是被塞了二十文钱。
“姑娘,还是少些吧。”
“夫人莫要推脱,这伞做得好,饴糖又值不了几个钱,算不得什么的。”
楚袖这话便表明了自己不差钱,妇人只得呐呐应声。
在普通百姓家里,饴糖可算不得什么便宜东西,也只有过时节庙会的时候才会买上几块儿来给家里小孩子甜嘴。
小吉含着糖块,看着两个大人互相聊天,手指头却拨弄着仅剩的那块糖。
两人交谈完,小吉扯了扯母亲的衣角,待得母亲弯下腰来,便将糖塞进了母亲嘴里。
妇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要往外吐,结果却被一双小手捂住了嘴。
“娘亲也吃,甜甜的,好吃!”
楚袖在一旁看着母子两人互动,默不作声地将袖袋里装糖的纸包放在了摊子上。
“小吉真乖。”妇人将小吉夸了又夸,母子俩眼角眉梢都挂着笑,倒是不再拘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