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话。
“那边情况如何了?”
“这方法有用,就是不知太子殿下何时才能醒来了。”
楚袖低头瞧了瞧已然放了三大盆的乌黑碎块,不由得皱眉道:“这玩意儿当真是诡异至极,莫非是要将人身子里的血都变成这种东西不成?”
一个大活人体内最多有五升血液,而现下堆放在这里的乌黑淤块,粗略估计也有三升,早已超过了寻常人流失血液的极限。
若不是秦韵柳和李怀用尽浑身解数,恐怕顾清修早就一命归西了。
做完这些,路眠便又抱起那木盆,路过初年时还取了一碗汤药。
目送玄衣青年匆匆离开,又思及他衣上沾染的血迹,楚袖叹息着在初年身边坐了下来。
案桌上已经放了七八个小药篓,短期内是不需要她再去配药了。
初年没有回头,一双眼紧盯着炉火,感觉到她的靠近,便道:“探秋若是累了,可以靠着我歇息一会儿,待会儿有事我再喊你。”
昨夜旭阳殿的动静闹得大,初年也睡得不早,可好歹她还是如往常一般睡到辰时才起,纵然一起来便被喊到太子殿来做事,也比起没睡多久的探秋要好上许多。
探秋本就生得白,反衬着那眼下的青黑更是明显,再加之她步伐游离,更是犹如话本子里的孤魂野鬼一般,她初见时便被吓了一跳。
楚袖闻言倒是靠了上去,只是没睡,反而与初年攀谈起来。
“若是东宫事了,初年姐姐想去做什么呢?”
“自然是回太医署磨炼技艺,早日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医者,就如秦女官那般。”
在太医署当值的医女没有一个人不以秦女官为榜样,初年自然也不例外,她话语里的憧憬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只可惜我天资愚钝,比不得几位姐姐聪颖,入宫许久也不得存进,只能做些熬药之类打下手的活计。”
见她颓废,楚袖便有意逗她开心:“初年姐姐可别这么说。”
“要是认识这么多药材的初年姐姐都天资愚钝,那我岂不是连出现在这里都是撞了大运?”
“初年姐姐迟早有一天会得偿所愿的。”
“那就借探秋妹妹吉言了。”
初年话音刚落,便觉得颈侧拂过一道温热的鼻息,她试探性地开口:“探秋?”
没得回应,她不免失笑,心道这些天果然还是累到了,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冒犯
经过秦韵柳和李怀没日没夜的救治, 顾清修总算在第五天午时苏醒了过来,只是他面上已然爬满了青紫,原本被血浸染的双眸此时也变成了青紫淤色。
如此一来, 也无需再用布绸遮眼, 而是直接做了顶密不透风的帷帽,将整张脸都藏了起来。
外人都道太子殿下是在东宫闭门不出休憩几日, 谁也不知他是度过了极为凶险的几日,将将才从鬼门关回魂。
九月初五日,太子妃寝殿总算修了个大概,不再是一片废墟残骸,内里一应陈设都还未来得及安置, 除了一张床榻和一张方桌外便再无他物。
但即便是如此清贫,顾清修还是义无反顾地带着人住了进去。
数名玄衣侍卫来来回回走动, 将太子殿中的必需品一一搬来太子妃寝殿,楚袖则是守在内室, 时刻等着顾清修的吩咐。
“孤听闻探秋姑娘之前与旭阳殿那两位接触颇多?”
顾清修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柳家兄妹搬离太子殿, 住回那偏僻的旭阳殿。
他当真是恨极了柳亭,连带着柳家兄妹在他这里也讨不得什么好。
将人要来也不过是想慢慢折磨,得知柳臻颜也惹上了七星海棠之毒, 他第一反应便是觉得是报应。
柳亭那老匹夫敢在七夕拜月仪式时对云儿动手, 那他的女儿因七星海棠而死,也不过是天理昭彰罢了。
他本是想拿柳家兄妹开刀,谁知柳亭如此狡诈, 竟趁着父皇下旨褫夺封号时卖惨,将儿子讨了回去, 只剩个没多久就要病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