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有些暗,一盏灯,只能照亮方寸之地。灯下一个身影兀自站着,似是在固执地等待着谁。
陈良玉一身酒气,走过去。
“殿下……”
她抬手,拇指滑过谢文珺的右脸颊,擦拭去她脸上一点尘污
谢文珺放下提灯,吃力地把她扶进屋,将她放在榻上,转身想去屏风后面的圆桌上给她倒水。
陈良玉拽住她一片云袖:“别走。”
她夜不安枕,一夜惊醒数次,似乎只在谢文珺身边才能安眠。
谢文珺捏了捏陈良玉的脸,看她不躲闪,也没有方才那般仿佛要杀人的凝厚眼神,于是得寸进尺,再次抬起她的下巴。
竟也没有反抗。
“要本宫不走,你待如何?”
陈良玉认真想了想,虔心摇了摇头。
谢文珺手臂撑在陈良玉身体两侧,姿态诡异万分。
今日饮下的酒不足以令陈良玉不省人事。理智告诉她应该避开谢文珺的接触,眼睫下的眸子中染上痛苦、克制。
似有泪光。
却又任由谢文珺一点点接近,更接近。
豁出去了!又不是没亲过。
陈良玉咬着牙,死抿着唇,主动凑上去轻轻碰了一下。
谢文珺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这样不够。”
这不对!
她与殿下,不应该这样。
陈良玉眉心轻蹙,别过脸去。
但很快,脸又被扳正。
陈良玉被一股力道推倒在榻上,那力道不重,她顺着倒下去,手臂已攀上谢文珺清瘦的腰身,继而向下紧紧禁锢,另一只手穿过她如瀑如墨的发丝往下扣着,在唇齿间肆意蔓延酒气。
紧接着柔软的触感在唇上延绵,体温渐高。
唇舌交织时,陈良玉不禁想问谢文珺的心上人,是什么模样?
还未问出口,便又已陷落。
陈良玉一个敏捷地翻转,将谢文珺压在身下,随手扯了床头一个软枕垫在她脑后,令谢文珺微微仰头。一只手扣住谢文珺的后颈,炽热的气息猛然扑面,席卷、碾压着那两片朱唇。
很快,她不满足于这种浅显的侵占,攻城略地一般撬开牙关,迫不及待地往里探。炙灼的呼吸在方寸之地愈喘愈重,在某一瞬,生命的某些缺口似乎正在被缝补、弥合。
不知是否因为谢文珺有意纵容,甚至引导,陈良玉在这亲密无间的拥吻中越陷越深,几次想要抽离,却又总被拖回去。
彻底唤醒她的是谢文珺喉间逸出的一声闷哼。
陈良玉的目光涣散了好一会儿才汇聚,看清眼前的一切后惊愕失色。身下之人衣襟被她扯得一塌糊涂,玉肌半露,还显露了几处淡粉色的吻痕。她的手指正勾在谢文珺的束腰上,那束腰不堪拉扯,已松垮了一半。
她自己也不曾好到哪里去。衣襟半开,不成体统。
陈良玉翻了个身,七手八脚把自己的衣服拢好,“对不起……殿下……”
她不敢看谢文珺,身后却好久没回应。
一转脸,谢文珺衣襟没去整理,半敞开,锁骨微微凸现陷在被陈良玉搞乱的衣料里,一片洁莹的肌肤宛如白玉雕琢,月光洒落。
那枚红痕如三月半的桃花瓣,在谢文珺颈下若隐若现,是她妄为的印记。
陈良玉又急忙转了视线,背对着她,伸一只手过去将谢文珺衣裳的对襟拉拢,合起。
“我去书房。”
陈良玉慌不择路,胯骨撞到了屏风,又撞在圆桌上,拨乱了一套杯盏,丁零咣当声音巨大。
谢文珺慵懒地起身,看她晕头转向地乱撞,心道真让她出了这个门,走不到书房就撞死了。
“你这个样子出去,不怕名节不保?”
陈良玉支吾,“我……没关系,都没关系!”
就算名节不保,也不能再在谢文珺这里待下去了,会出事!一定会出事!
她为自己对谢文珺萌生出的念头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