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个纪二郎心术不正,上次还想带纪茴枝走,纪茴枝一个人留在京中,纪二郎如果得知消息,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满脑子都充斥着两种情形,一种是回来后家被拆了,一种是回来后小外室没影了。
贺流景一夜未眠,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他顶着眼底的乌黑,揉了揉眉宇,心里有了决定。
纪茴枝美滋滋的睡了一晚,想一睁开眼睛就尽情享受自己的新生活,如果醒的早,还可以顺路送送大魔王,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的‘不舍’。
啊!那一定是感人肺腑的画面,说不定贺流景还能被她感动哭了!
结果她早上还没睡醒,就被贺流景从床上薅起来,抗进了马车里。
纪茴枝卷在被子里睡眼惺忪的醒来:“???”
这是哪?她是谁?为什么大魔王还在?
纪茴枝一个轱辘爬起来,趴到窗口往外看,她没看到熟悉的院子,只看到了不断向后的街景!
马车已经启程了!
纪茴枝双眼瞪圆,不可置信的看向贺流景。
这后退的哪里是街景啊?分明她的快乐生活!
贺流景心情终于舒畅了。
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他还是决定把自己这不省心的外室带上。
纪茴枝努力挤出微笑,“这是怎么回事啊?是我梦游自己跑上来的吗?你快让马车停下,我这就下去。”
她肯定是在做梦!
贺流景微笑开口:“是我亲自把你扛上来的。”
纪茴枝嘴角抽了抽,这个‘扛’字可真是生动又形象啊!
“殿下,我可是你最宠爱的‘病美人’,你哪里会舍得我千里奔波呢?外面的人会觉得很奇怪的!”
“你是我最宠爱的‘病美人’,我怎么舍得跟你分开?当然要时刻带在身边。”
纪茴枝:“……”大魔王!
不,狗男人!
“我没带行李!”纪茴枝试图挣扎。
“银桃已经帮你收拾好了,路上如果缺什么再买就行。”
“绣坊怎么办?”
“我已经派人告知田秀娥了,她会看好铺子,你不用担心。”
“那先生们……”
“我都派人通知了,这段时间让他们不用过府。”
“吃……”
“糕点茶水都给你备好了,你喜欢的烧饼也买了,在食盒里,现在应该还温着。”
纪茴枝郁闷的鼓了鼓嘴巴。
贺流景果然是大魔王,竟然把什么都想到了。
“你的衣衫银桃也帮你穿戴整齐了,要怪就怪你自己睡得太实。”
纪茴枝:“……”扎心了。
贺流景抬手抚平她头上翘起的发丝,含笑问:“我们枝枝不会不愿意去吧?”
纪茴枝皮笑肉不笑,“怎么会呢?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
贺流景笑了下,“你不是想游山玩水吗?这次运送粮草不急着赶路,路上足够你看遍山河景致了。”
纪茴枝眼睛一转,觉得能离京去玩好像也不错,有些心动。
贺流景又道:“这段时间你的课就都免了吧,书也不用看了。”
纪茴枝眉眼一喜,瞬间愉快起来,在哪里摆烂不是摆烂呢!
她麻利的窝回被子里继续酣睡。
睡饱了才有力气玩!
贺流景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无奈摇头。
就没见过比她心更大的。
贺流景抬手把她露在锦被外面的手臂放了进去,也闭着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毕竟他昨夜一夜没睡。
小外室还是待在身边比较安心。
纪茴枝舒服的睡了个回笼觉,睡醒后才发现严怀瑾竟然也跟他们同行,他是这次运送粮草的副将。
严怀瑾骑马跟在他们马车旁,得意洋洋的朝纪茴枝炫耀,“坐马车坐累了吧?在马车里待着很憋闷吧?看我骑马眼馋么?”
这是什么灵魂三问呀?
明知道队伍里都是官兵,都是男子,她不能出去骑马!
纪茴枝静静看了严怀瑾两眼,趴到窗边,捧着仍有余温的烧饼嗷呜咬了一口。
她望着严怀瑾被冷风吹的样子,又端起热乎乎的桂花蜜水喝了一口,然后朝严怀瑾眨了眨眼睛。
你看我像羡慕的样子吗?
现在已经入秋了,是马车里不够温暖,还是坐着不够舒服?难道是这些吃食不够香么!
纪茴枝啜着蜜水,慢悠悠道:“这路上尘土飞扬,严公子还是少说些话吧,免得吃一嘴灰尘。”
“……”
纪茴枝悠悠一叹:“有人吃饼,有人吃灰,还有人吃亏,就是不知道吃灰的和吃亏的是不是一个人。”
“……”
严怀瑾扬起马鞭,指着马车里,“贺流景,你看看她,你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