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茴枝走过去,柔声安慰,“你们堂兄弟感情真好,一直互赠礼物。”
贺丁怀疑自己听错了,“……殿下送我什么了?”
“送了你肯定。”纪茴枝声音温柔,朝他浅浅一笑,“你每次把礼物买下来送给他,他都‘嗯’了。”
他‘嗯’了…
他‘嗯’了……
贺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感觉自己快吐血了。
……
不,他已经吐血了。
回王府的时候,贺丁感觉胸口都在隐隐作痛。
贺流景简直是满载而归,纪茴枝和严怀瑾也没少买,只有他银票空了,荷包瘪了,精气神也没了,连走路都觉得没力气了。
邯王听了儿子的禀报,咬牙道:“且忍一段时间,等我坐上皇位,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等到那时候,我们要多少金银财宝就有多少金银财宝。”
他想了想,叮嘱道:“绝不能打草惊蛇,越让贺流景以为我们好欺负越好,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庆德帝的注意,只要静待时机,这天下就是我们的,欲成大事者,一定要先学会忍耐。”
贺牟这几天憋的心里都是火,忍不住问:“父王,我们究竟还要等多久?”
邯王阴沉地眯了下眼睛,“快了。”
贺牟和贺丁面色同样阴沉的点了点头。
邯王父子三人密谋结束,只能继续腼着笑脸招待他们。
虽然他们三个每天都气得吐血,但也只敢私下聚在一起时骂两句,其余时间都得憋着,憋得脸色发黑还要扬着笑脸。
纪茴枝都有些同情他们了。
夜里,纪茴枝、贺流景和严怀瑾排排坐着赏月。
严怀瑾靠在椅背上,支着二郎腿,叹息一声:“这一路薅贪官的羊毛薅太多了,我感觉我都脏了。”
纪茴枝捧着一杯热红茶,小口的啜着,“那你别要,我不嫌脏。”
“那不行,我得陪你们同甘共苦,只有脏了的我才能跟脏了的你们做朋友。”
纪茴枝和贺流景一人给了他一拳。
“你自己脏,少带我们。”
严怀瑾嘿嘿笑了起来,“其实我这一路好快活,比在京城里待着快活多了。”
纪茴枝和贺流景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唇角微微勾起。
谁不快活呢。
啊~唯一要愁的就是明天怎么继续折腾那三父子呢。
一连三天,邯王父子三人都牢牢盯着他们,白天带着他们游山玩水,夜里带着地方官员给他们摆宴席,累的筋疲力尽也不罢休。
贺流景也没闲着,一直暗中派人调查私兵和兵器的去处,尹邦这三天带人暗中走访了不少地方。
贺流景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开始故意露出意兴阑珊的模样,第四天直接拒绝再赴宴,只让人送了酒,假装在屋内饮酒作乐,让纪茴枝作陪。
邯王得知消息,一脸胜券在握的笑了一下,“果然是个不成气候的,才这么两天就装不下去了,他恐怕是仗着天高皇帝远,这一路都玩的放肆无忌,所以玩上瘾了,几天不玩都忍不了。”
贺丁笑着恭维道:“龙生龙凤生凤,庆德帝能生出什么好儿子。”
邯王笑得愈发得意,一手揽过贺牟,一手揽过贺丁,“还是本王的儿子优秀,咱们父子三人同心,何愁那个位置将来不是我们的!”
贺丁和贺牟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抹暗色,那个位置可以是他们父王的,却不能同时是他们兄弟二人的。
当年他们父王输给了庆德帝,而他们之中将来也会出现一个输家。
如果父王登上皇位,他们首先要除掉的就是对方。
邯王没留意到他们兄弟二人的神色,得意过后,给贺牟递了一个眼神,“贺流景憋了这么多天,恐怕早就急不可耐了,你去给他送份大礼。”
贺牟邪笑着点了下头,“父王放心,一切交给儿子。”
屋内,纪茴枝和贺流景拿着酒樽坐在桌前,正在对着饮养生汤。
贺牟突然在门外敲门,“殿下,您睡了吗?”
“……进来。”
两人把酒樽里的养生汤一饮而尽,欲盖弥彰地放下酒樽。
贺牟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道贺流景果然躲在屋子里饮酒作乐。
纪茴枝澄清:“我们是在喝养生汤。”
贺牟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樽,眼中闪过三分了然两分得意,“我明白,我也经常这样躲在房中喝‘养生汤’。”
纪茴枝偷偷撇嘴。
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你自己不信的。
贺牟膝盖还没好利索,警惕的不敢靠贺流景太近,只躬身拱了拱手,笑道:“我父王行事古板,没招待好殿下,请殿下别介意。”
“……呵。”贺流景冷笑一声,满脸不悦的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皇叔招待的很好,本殿下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贺牟露出善解人意的神色,意味